“停车。”在艾琳娜的指挥下,卡尔踩下了刹车,车胎在崎岖不平的地面留下长长的胎痕。
此时他们来到了位于基地南边三十公里的小镇。这里曾因风景优美而出名。只不过现在因为赤翼的存在,大多数人都逃到周围的大城市里了,在那里有军队驻扎。而留下的多半都是一些留恋故土的老人,不愿离去。
卡尔从车门里走了出来,环顾了一下四周,荒凉之感扑面而来。在他的前方有一扇铁门,岁月在上面留下了点点锈斑,不少地方的油漆已经脱落。拳头大小的铜锁悬挂在中央,向外来者发出警告。
艾琳娜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钥匙,先一步走了过去。
“啪嗒。”门开了。
“进来吧。”艾琳娜朝卡尔挥了挥手。
进入房子。先是一条狭长的走廊,两侧的墙壁在艾琳娜的眼中不断向后退去。
艾琳娜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。她快步走在前面,遇到拐角总能毫不犹豫地选出方向。在经过数个拐角之后。卡尔终于在一扇木门前停下脚步,隐约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。
轻轻旋转把手,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妇女。不知为什么,卡尔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以为修女。
“院长。”艾琳娜迎了上去。
“丫头!”被称为院长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书,露出代表着惊喜和蔼的笑容。“担心死我了……”
“姐姐!”
卡尔的注意力被另一边吸引,四个七八岁的孩子兴奋地拥了过来,全部聚集在艾琳娜的身边。
“我回来了,有没有乖乖听院长的话啊?”艾琳娜温柔地抚摸着他们的脑袋。
“有!”
“当然了。”
卡尔看得有些出神。
最算是最冷酷的战士也有温柔的一面。
“请问您是?”院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“西战区特攻编队艾琳娜直属一级士官卡尔。”卡尔用右手敲击左胸,标准地敬了个礼。
“我是这些孩子的院长,士官阁下。”院长看卡尔的眼神有些戒备。卡尔想起来,艾琳娜好像是被和他一样穿军装的家伙带上战场的。
“艾琳娜当初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吧……”卡尔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。
“是啊,没想到这丫头转眼就长这么大了……”
就在卡尔想要继续向院长打听一些消息的时候,艾琳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。
“小楠呢?为什么没有看到她?”艾琳娜发现少了一个人,若是换做以前,她早就黏在自己旁边了吧。
听到艾琳娜的疑惑,院长的脸色有些低沉,还没来得及张口,孩子们就七嘴八舌地抢先回答了。
“小楠生病了,她现在在床上睡觉。”
“听院长说是挺严重的病。”
“真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,这样大家就又可以一起玩了。”
院长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她得的是红盲。现在无论在哪里药品都短缺。我所能做的只有减轻一些她的痛苦,她的病情依旧在一天天恶化……”
红盲……卡尔的嘴角一抽,他意识到这是赤翼带来的疾病。或者说,这也是赤翼的一种。从显微镜的图像上来看,这种长着两条红色鞭毛的病毒跟赤翼一样凶悍。
原来是这样,卡尔环顾了一圈,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悄然布上阴霾,而艾琳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他知道她想说什么。没错,无论是多么严重的疾病,自己都能用能力治好。
但艾琳娜太过温柔,她不愿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,她只会把伤痛留给自己,将笑容留给别人。
卡尔思考着一件事,他所能治好的终究不过是身体的伤口,只有艾琳娜才能用希望抚平人们心灵的创伤。
“能让我看一下么?”卡尔打破了沉默,“我身上带有特效药,说不定能派上用处。”
“真的吗?”院长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“相信我吧。”
二楼。
床上睡着一个与楼下那些孩子年龄相仿的女孩,与健康的他们不同,她的身体因为疾病的折磨而变得瘦弱干瘪。
卡尔和院长一同站在床边,而艾琳娜则留在一楼陪伴那些孩子。
院长本想将她唤醒,却被卡尔制止了。
“不用吵醒她。”
卡尔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铝制的小盒,倒出一颗黑色的小球在手中,这就是他所说的 “特效药”,可实际上不过是一颗在普通不过的巧克力。
他俯下身子,将“特效药”送入她的口中,然后轻轻握住她的小手,真正的治疗将从现在开始。卡尔发动了自己的能力,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在她们两人之间产生。
通过她的手,他似乎能感受到她体内的病毒的存在,他精准地控制住它们。
巧克力在小楠的口中融化开来,病毒也慢慢被消灭干净。在施加了魔法之后,它也就成为了真正的“特效药”。
女孩苍白的嘴唇渐渐泛上一丝血色,病毒已经代谢得差不多了,只是女孩的身体还有些虚弱。
“药物生效了。再让她静养两天应该就能痊愈。”卡尔看着她恢复些生气的脸颊,心中总有一种难以平复的感觉。
“谢谢。”
她一如既往地走在前面,将背影留在卡尔的眼中。
“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。”卡尔随口回答,“对了,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?”
“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
艾琳娜故作神秘,脚步又加快了几分。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孤儿院,顺着后门的小路蜿蜒前行。
在替小楠治疗好后,院长本想款待一下他们,以表感谢。但卡尔以接下来还有任务的理由推辞了。院长也没有多加挽留,只是在临走前对他说了一句“那孩子总是走的太快,还请你多留意一下她背后的东西”这样的话。
小路也很短,不一会就走到了尽头。
突然,卡尔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飘过,他伸手向前抓去,一片红色的花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。是绯樱的花瓣,犹如火焰一般燃烧着。
“很美吧?”艾琳娜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,“这可是院长和我一起栽种的。”
“嗯。”卡尔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景象,这是超出了他言语所能表达的美。
“每年这个时候,我都会抽出时间回来看看,要是以后也能这样就好了。”
“那到时候可要带上我。”
“一定。”
就在卡尔沉浸在樱花的芳香时,一阵震动从他的口袋中传出,他取出通讯器,是来自艾雷德将军的消息,要求他们立刻回到基地,准备接受下一次任务。
卡尔和艾琳娜对视了一眼,显然她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。
“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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